第038章 分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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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8章 分家
“她都多少歲了, 還要她哥接？”方愛萍道，“我懷孕了，她哥不能陪著我, 反倒是去陪著她，這像話嗎？”
沒等簡二哥開口, 方愛萍就在那邊說了，“媽, 你不能太厚此薄彼, 還是說，你心疼你的女兒，不心疼你的孫女？也是, 你的孫女不是從你的肚皮你生出來的，隔了一層。”
方愛萍故意在簡母的面前說這些話, 就是要讓簡母聽到。
簡母聽到方愛萍說的那些話, 她都要氣瘋了。
“哎喲，哎喲，我頭疼。”簡母道。
“我一個孕婦都沒有說頭疼，你說頭疼, 裝的吧。”方愛萍無情戳穿簡母。
“媽，沒有事情的。”簡雅馨趕緊走到簡母的身邊，“我今天是提前放學，二哥他不知道……”
“別為他說好話, 你提前放學，他就不知道早點去接你嗎？”簡母道。
“媽，二哥不容易。”簡雅馨道, “二嫂說的對，她懷有孩子, 這是二哥期盼已久的孩子，二哥得多顧著二嫂一點。”
簡二哥聽到簡雅馨的話很欣慰，道，“雅馨，這一陣子，讓爸和大哥接你。我先陪陪你二嫂，等她……”
“等我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，孩子還小，你就不用照顧孩子了嗎？”方愛萍打斷簡二哥的話，“孩子不用養，會長大嗎？”
“沒事，二哥，你陪著二嫂。”簡雅馨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。
“進屋，我都餓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這懷孕，就是容易肚子餓。你買的這只烤乳鴿，一點點大，我一下子就吃完了。”
方愛萍故意拿起被包著的烤乳鴿，湊上去，嗅了嗅，“就是這個氣味。”
“先去吃。”簡二哥道。
“等等，你買了多少個？”方愛萍看向簡二哥，簡二哥的手裏還拿著衣服。
“這是外套。”簡二哥道。
方愛萍拿開簡二哥的外套，確實沒有看見第二只乳鴿。但是她去了院子，左右嗅一嗅，很快就在一塊空著的石板下面發現一個被包著的東西，她把東西拿出來，果然是一只烤乳鴿。
簡二哥本來想著他去接簡雅馨的時候，讓簡雅馨直接在路上吃掉烤乳鴿。但是簡雅馨提前回來了，簡二哥只好把提前買好的烤乳鴿帶回來。簡二哥先藏起來一只，想著先讓他妻子吃，等他妻子吃的時候，他悄悄地走出來，再把烤乳鴿給簡雅馨。
“好你個簡二，竟然偷藏烤乳鴿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二哥沒有想到自己都把烤乳鴿藏起來了，方愛萍還能找到。
“別以為你給我一只，你就能把另外一只給你妹妹。”方愛萍道，“這麽小的一只，別說是兩只，就是三只四只，我都能吃得完。”
“……”簡二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“你的這點手段，還想瞞過我？”方愛萍是嫁過人的，也藏過東西，她哥也曾經偷藏過東西給她吃。
方愛萍不允許簡二哥對簡雅馨那麽好，“這一只烤乳鴿得要多少錢，不給你的孩子吃，給別人吃，你喪良心啊。”
“趕緊進屋吃。”簡二哥道，“我是想著你吃完了，要是不夠，再給你的。”
“別掩飾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？”
方愛萍抱著兩只烤乳鴿進自己的房間，她一只翅膀都沒有留給簡雅馨。
“媽，改天，你給雅馨買。”簡二哥看向簡母道，“我……”
“簡二，你還不回來嗎？”方愛萍又探頭，“你要我自己去掰嗎？”
簡二哥無奈，只能先緊著方愛萍，誰讓方愛萍懷著他的孩子。
這些年來，簡二哥沒有孩子，他還被人笑話。好不容易有一個孩子，他一定要讓方愛萍吃好一點，讓方愛萍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，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，都可以，重要的是有一個孩子，親生的孩子。
“媽。”簡雅馨看向簡母。
“大哥大嫂的孩子都沒有鬧著要吃這些東西，小孩子最是嘴饞的，小孩子都能忍得住，大人倒是忍不住，真是可笑。”方愛萍在房間裏故意提高音量，非得讓其他人都能聽到。
早在方愛萍吃燒雞的時候，簡大嫂的兒子就鬧著要吃，簡大嫂摁著自己的兒子。吃吃吃，這是她兒子能吃的麽，沒有瞧見簡雅馨和方愛萍在那邊鬧嗎？
簡大嫂覺得方愛萍真的很勇猛，方愛萍敢光明正大地吃那些餅幹，還敢把吃的藏進房間裏面。而簡大嫂根本不敢那麽做，以前藏過，被發現了，還得挨罵。簡大嫂能做的是帶著孩子出去的時候，悄悄地讓孩子吃，還讓孩子回來不能跟其他人吃。
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，是簡家的孩子，簡大嫂讓孩子吃個東西，都還得悄悄摸摸，搞得跟小偷似的。
方愛萍跟簡雅馨鬧，三天兩頭的鬧，兩個人沒有湊在一起還好，一湊在一起，方愛萍就在那邊說。簡雅馨在那邊裝委屈，簡母說方愛萍都沒有用。
簡大哥和簡父到底是男人，他們不好多去說方愛萍。簡大哥只能找簡二哥，他讓二弟跟著他去外頭，趁著方愛萍去娘家的時候，他們兩兄弟好好說一說。
兩個人在公園的角落站著，沒回家，也不是在街道上，為的就是防止被方愛萍偷聽去。
“二弟，你最近是怎麽了，那麽對待雅馨。”簡大哥道，“那是我們有血緣關系的親妹妹，你不能對她好一點嗎？一次兩次的，你讓雅馨吃空氣嗎？”
“大哥，愛萍懷了我的孩子。”簡二哥解釋，“我……”
“孩子，孩子，你就知道孩子。”簡大哥道，“我們家缺這個孩子嗎？”
“你不缺這個孩子，你二弟缺啊！”方愛萍的聲音突然冒出來。
方愛萍在娘家的時候，她看到簡二哥和簡大哥的聲音，她眼珠子一轉，就猜測這兩個人有事情。方愛萍悄悄地跟著，這不，她聽到了簡大哥跟簡二哥的對話。
“大哥，你太不是人了吧，你自己都已經有了孩子，卻要這麽對待我男人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不心疼他，心疼你妹妹，我還心疼他呢。”
“愛萍。”簡二哥沒有想到方愛萍在這個時候過來。
“簡二，你要是個男人，就勇敢一點。”方愛萍道，“別總是被他們欺負。他們現在壓著你欺負，以後就要欺負你的孩子。”
“二弟妹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簡大哥皺眉，“你們……”
“你就是這個意思，當我沒有耳朵嗎？我聽得到。”方愛萍看向她男人，“你還想不明白嗎？他們只想趴在你的身上吸血，根本沒有想過你過得怎麽樣。你最好是沒有孩子，那你就更能一心一意為你的妹妹了。你大哥還能空出時間多帶帶他的孩子，我瞧著這侄子也長了挺多肉的，大哥，你們悄悄地帶他去吃肉嗎？”
“話說八道！”簡大哥板著臉。
“在家吃那麽一點東西，孩子能長得這麽好嗎？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們自己把孩子照顧得那麽好，還想讓我們虧待孩子。”
簡大哥知道簡大嫂有悄悄地投餵孩子，他沒有說話，簡母也沒有多說。簡大嫂的孩子到底是簡母的第一個孫子，簡母沒有對孫子太過分。
“一大家子，可勁兒地欺負我男人。告訴你們，我不是張美娟那個傻瓜就只知道任由你們欺負。”方愛萍道，“我會反抗的。”
“簡二，你瞧瞧她，成天這個樣子，是我們欺負她嗎？是她……”
“是我欺負你們。”方愛萍翻白眼，“我大著肚子怎麽欺負你們了，是把你們的東西搶來吃了，還是讓你們做什麽了？當著我的面都敢冤枉我，私底下，還不知道你們怎麽汙蔑我的。簡二，你大哥說讓你看看我，我說你才應該好好看看他們這些人，他們是不是就知道欺負你。”
“不可理喻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對，我不可理喻，你可以了唄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大哥看向簡二哥，簡二哥沈默。簡大哥氣得直接離開，走了幾步，他又轉頭對簡二哥說，“簡二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，你再這樣下去，遲早要失去妹妹的。”
“哦，他再跟以前那樣，失去的就是妻子和孩子。”方愛萍道，“簡雅馨能跟她二哥生活一輩子嗎？能養著她二哥一輩子嗎？還不是得靠著她二哥的孩子給她二哥養老。你們不會想著讓我男人等我生了孩子，就讓他踹了我吧，天哪，都什麽年底了，還有人要去母留子啊。”
簡大哥趕緊走，他生怕公園裏的人都被方愛萍嚷嚷過來了。
“簡二，看著一點，你是有妻子孩子的人，別被他們欺負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二哥不是一個會任由自己被欺負的人，他就是從小到大都寵著妹妹，都已經寵成習慣了。冷不丁，他看到方愛萍那麽護著自己的舉動，心裏感覺很不錯，他確實應該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。
不遠處，沐晴和賀澤華站在那邊，他們傍晚出來散散步。他們想著他們經常去南城大學，幹脆來附近的公園走一走，誰能想到就遇見了方愛萍跟簡家人在這邊吵吵嚷嚷的。
真是孽緣！
沐晴正準備拉著賀澤華一起走，方愛萍瞧見她了。
方愛萍沒有走到沐晴的面前，她就是死死地抓著自己男人的手，她的男人為了簡雅馨被拘留過一次，不能再有第二次。
“別過去。”方愛萍小聲湊在簡二哥的耳朵旁邊道，“別以為就你們妹妹有你們護著，人家沐晴有對象了，她也有人護著。”
“沒有過去。”簡二哥被拘留過，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不足以對抗沐晴背後的人。
“不是我要說你，你看我嫂子，看看我嫂子爸媽那些人，他們都沒有再跑到沐晴的面前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呢，你跟沐晴有什麽仇什麽怨，為了簡雅馨，你總是去折騰這些，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。”
方愛萍不可能讓簡二哥去沐晴的面前道歉，她知道簡二哥不可能過去。方愛萍就是要讓簡二哥不再繼續去為難沐晴，沐晴沒有那麽好為難。
沐晴見方愛萍沒有沖過來，她跟賀澤華先走去別處。
方愛萍不傻，沐晴跟沐珍沒有走進，她方愛萍跟沐晴還能有什麽關系，以前還算是街坊鄰居，現在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。方愛萍湊上去，再讓人嘲諷幾句嗎？
沐家那些人，有幾個是省油的燈，方愛萍不想給自己惹麻煩。
這一個公園有一個湖，湖裏種植著荷花，這個時候荷花正在盛開。湖邊的荷花都被人采走了，空空的，倒是人伸手夠不到的地方還有荷花。
一個小男孩還想著去摘荷花，摘最靠近路邊的花骨朵兒。可是花沒有摘到，孩子掉進湖裏了。
賀澤華沒有沖過去，荷花池塘，不是很深。賀澤華來過這裏，還曾經拿著竹子丈量過湖邊的水深，還看過其他人直接走下去。那個男孩子身高有一米多，不至於被湖水淹了。
果然，那個小男孩很快就爬起來了，渾身泥濘，頭發上都沾染了一些淤泥。小男孩幹脆走了兩步，摘了兩朵荷花才上來。
公園的工作人員瞧見小男孩的舉動，在那邊罵罵咧咧，“要死啦，荷花都要被你們給摘完了。”
那個小男孩朝著沐晴跟賀澤華的方向跑過來，小男孩越過沐晴，又後退兩步，他把一枝荷花遞給沐晴，“姐姐，送給你。”
沐晴的手比大腦更快反應，她想著拒絕，可是她的手卻接過了荷花。等沐晴要把荷花給小男孩的時候，小男孩已經跑了。
“你們怎麽能讓一個孩子去采摘荷花呢？”工作人員走過來，他沒有追著小男孩去罵，倒是說起了沐晴和賀澤華。
“不是我們讓他摘的。”賀澤華解釋。
“不是你們，他自己去摘的嗎？”工作人員道，“年輕人，你們談對象，自己去摘……不對，不能摘，你們看看，路邊的荷花都被摘了，別人要看都不能看。”
“他跟我們沒有關系。”沐晴又道。
“你們給他幾塊糖果，幾分錢，他弄成這個樣子，回去還得要洗好久呢。”工作人員不相信賀澤華和沐晴說的話，他又不是沒有看到小情侶去摘花的，也有小情侶讓別人去摘，“別以為你們的舉動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幹脆不說了。
“花，沒收了，你們下一次別再這樣了。”工作人員把花拿走了。
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，“他真能說。”
“挨批了，花也沒了。”賀澤華感慨。
“是該沒收花的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不沒收，下一次，大家都讓別人去采了。不對，我們沒有讓別人去采。”
被工作人員說了好一會兒，沐晴差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找人去采花了。
“可能今天的運氣不是很好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剛剛想要多解釋幾句，你還不讓我解釋。”
賀澤華當時感覺到沐晴用力抓著自己的手，她不讓他說，他就沒有說了。
“又不用罰款，我們說了，他也不信，讓他說兩句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也不容易，就這麽一兩個人盯著這麽大的湖。估計他們也是氣瘋了，瞧見太多的不良現象，這才會誤會。”
也怪自己剛剛伸手去接了小男孩遞過來的荷花，沐晴當時真的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要不，我們還是回去，今天不適合在這邊散步。”沐晴道，“別等一會兒又遇上別的事情。”
“回去。”賀澤華道。
賀澤華只覺得可惜，他們明明還能多走走，現在就只能回去。沐晴想著回去洗澡，再看看書，早點睡覺，就不出去繼續散步。
這個年代，大家沒有用空調，加上城市沒有那麽大，樹木也多，傍晚也不算是特別熱。晚上有電風扇扇一扇，也能過得去。
關於顧默未婚妻的事情，研究所的人已經知道，那是顧母自作主張。顧默根本沒有未婚妻，那個姑娘只是顧默的鄰居。
倒不是顧默不斷去跟解釋的，而是他跟林傑說，林傑又去跟別人說。顧默知道林傑交友廣闊，還知道林傑這張嘴會多說幾句，顧默故意跟林傑說，為的就是讓林傑把消息散步出去。
其實，顧默完全可以不用去解釋，也不用讓林傑解釋，他又沒有找對象。放在以前，顧默都不多管的，而這一次，他還是設法解釋了。
這不，當沐晴和宋蕓中午一塊兒去食堂吃飯的時候，宋蕓還說起顧默的事情。
“顧默這不算什麽，以前還有千裏嫁夫的。婆家人找媒人說親，人說到了，就讓女的自己坐車過去的。”宋蕓道，“兩個人之前壓根沒有見過面，這樣都能成。”
“很神奇。”沐晴點頭，她還看過相關的年代文小說，曾經還在網上搜索過，還真有這樣的事情，小說總是不如現實生活精彩。小說還需要一定的邏輯，而現實有時候根本不需要邏輯。
“他的歲數比你還要大，都快三十了，也難怪他家裏著急。”宋蕓道，“做我們這個行業的，不說遠的，等到九月，我們去基地待上幾個月，這時間不就是嘩地一下子過去。遠離熱鬧的人區，遠離家人……”
“你要回去看看孩子嗎？”沐晴還記得宋蕓有一個兒子，“回去看看，再去基地。”
“等看情況。”宋蕓道，“時間緊，沒有那個時間，就不去了。”
“之前，聽你說，過來這個研究所的時候，就已經沒有回家。”沐晴道，“還是得回家看一看，總是不回去，孩子都不記得你的長相了。”
“還真別說，我以前回去的時候，他還真認不出我。”宋蕓道，“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孩子會羨慕別人的爸爸媽媽在身邊。”沐晴道。
“是會羨慕。”宋蕓道，“怎麽，怕你以後有孩子，照顧不了孩子？我們照顧不了，家裏有人照顧。沒有規定說，只能讓女人照顧孩子，男人不能照顧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會有其他矛盾嗎？”
“有的，哪裏可能沒有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婆家人希望我換崗，別繼續做研究。我沒有放棄。”
宋蕓跟她丈夫的感情不是特別深厚，甚至因為她經常待在研究所，兩個人的感情很平淡，甚至有些疏遠。宋蕓有時候都在想她男人是不是想要跟她離婚，她回去的時間短，男人沒有說，她也沒有說。
“我們女人也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利。”宋蕓道，“有多女人都選擇犧牲自己，讓丈夫去發光發熱。我不想被掩埋在沙子之下，我想要站起來，即便我不是最為突出的那一個。”
“不怕孩子以後說你嗎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怕，孩子不跟我親就不跟我親，怕什麽。大不了，當自己沒有生過這一個孩子。”宋蕓道，“孩子不是女人的全部，婚姻也不是女人必不可少的東西。”
沐晴只覺得宋蕓說得非常好，“有所失，有所得。”
“我們不都是這樣，走上這一條路，就已經確定自己要失去什麽。”宋蕓道，“怕失去，就不繼續走這一條路，以後只會後悔。後悔沒有用，只會讓人處於內心煎熬之中。”
“有放幾天假。”沐晴道，“回去看看。”
沐晴還是能感受到宋蕓對孩子的思念，宋蕓把孩子玩過的舊玩具放在辦公室視線所及的地方。宋蕓沒有天天去說孩子，偶爾說起來，經常都是說一些重覆的話，這說明宋蕓跟孩子很少見面，宋跟孩子在一起的記憶只有那麽一點點。
“你呢，都領證結婚了，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？”宋蕓問。
“我們分房睡。”沐晴道，“等明年回來之後，再做打算。”
“瞧你，也是想著盡快把工作做好。”宋蕓道，“還說我回去看看，你也不容易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覺得自己還挺好的，一切都規劃得好好的，“我丈夫就在研究所旁邊住著，我以後也在這個研究所工作。”
“你這麽優秀，總有被借調的時候。”宋蕓道，“所裏多少人喜歡讓你過去研究研究，你的想法還真有用。”
只是因為我多了一世，沐晴在心裏補充。
下班後，沐晴跟賀澤華坐在一起吃晚餐，她說起宋蕓的事情。
“孩子都不記得她的。”沐晴道。
“沒有照片嗎？”賀澤華問，“讓孩子多看看照片。”
“不是很清楚。”沐晴道，“她的家沒有在這邊，背井離鄉，見孩子難。”
“這個沒有辦法，你們工作性質就是這樣。你看，你是住在研究所附近，但是你還要去基地，一去幾個月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跟他們比起來，你還算是好的，我們還能經常見面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非常認可這一個說法，“我們大學物理方面還是很強的，航天方面也會很強。”
“是，是會很強。”賀澤華附和，“姨父強，你也強。”
“不用誇我。”沐晴有點不好意思，自己說這些話，不是為了讓賀澤華誇讚自己。
大晚上的，方家人被驚動，方愛萍住院了，醫生說孕婦受到驚嚇動了胎氣。這還了得，方家人當然抓著簡家的人質問。
“我好好的閨女嫁到你們家，你們就是這麽對她的？”
“張美娟生不下孩子，我看也不是她的問題，都說是被你閨女給撞的。我原本還不大相信，現在是信了。”
“你們要讓你們二兒子絕後，你們自己跟他說去，他要是不要孩子，我讓我閨女直接打掉孩子。”
……
方母十分氣憤，她心疼方愛萍。方愛軍和方父都站在方母的身邊，沐珍沒有過來醫院。沐珍得在家裏照顧幾個孩子，總不能所有人都跑到醫院來。
沐珍不相信方愛萍會把她自己折騰到流產的地步，方愛萍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。
實際上，方愛萍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，她是故意的。簡二哥心疼簡雅馨那麽多年，方愛萍說幾句話，不可能讓簡二哥就此不心疼簡雅馨。
方愛萍故意裝的，她要讓簡二哥知道，簡雅馨就是不想讓簡二哥擁有孩子。張美娟肚子裏的孩子是簡雅馨弄掉的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也要被簡雅馨弄掉。
“為了你們的女兒，你們就要讓你們兒子絕後，你們真是狠心。”方母道，“也是，你們不只有一個兒子，你們大兒子都有了孩子，你們二兒子有沒有孩子都好，你們壓根不在乎。”
簡二哥紅著眼睛，他真沒有想到簡雅馨還會對方愛萍動手。第一次，可以說是簡雅馨不小心撞到張美娟的，這一次呢，總不能也是不小心的？
當時，簡二哥在現場，他親眼看到簡雅馨推了一下方愛萍。然後，方愛萍嚷嚷著肚子疼，他們就來醫院了。
簡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，只能幹巴巴地道，“親家母，你別亂說，雅馨只是要出去上課，這才讓你女兒讓開路，你女兒擋著路了。”
“我女兒是站在你們的家門口了嗎？”方母道，“就算是家門口，你們家的家門有那麽小嗎？只能我女兒一個人站在那邊，其他人側著身子就不能過去了？你女兒是一個肥婆嗎？”
簡母臉色陰沈，方母說話是越來越難看。簡母看向自己的二兒子，她想讓二兒子說一說。
“老二。”簡母開口。
“……”簡二哥沒有說話，這是他盼了很多年的孩子。
“老二！”簡母見二兒子一直沒有開口說話，她又叫了一聲，“你說話啊，老二。”
“媽，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。”簡二哥懇求道，“我就要這麽一個孩子，還不行嗎？”
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是你妹妹的錯？”簡母問。
“……”簡二哥不想去說簡雅馨的事情，他內心已經產生動搖，或許他妻子說的話是對的。
簡雅馨被家裏人寵壞了，她只想著她自己被寵著，不想家裏再出現一個女孩，她怕不能跟以前那樣得寵，她就要讓方愛萍不能生下孩子。
懷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，此刻，這一顆種子正在生根發芽。
簡母瞧見簡二哥這一副表情，她明白了，二兒子相信方家人說的話。
“我把話放在這裏，這一件事情不怪你妹妹，她也被嚇著了。”簡母道，“要不是方愛萍那麽軸，非得攔路，也沒有今天這一件事情。”
“那你們就分家。”方母道，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一直被簡家人欺負，“簡二，你以前上交的工資，總得要分出來，你妻子生孩子，不能沒有錢。”
“分家？”簡母不可置信地看著方母。
“對，分家。”方母道，“我們兩家湊點錢，給小兩口買一套房子。總不能讓你兒子住去我前頭女婿的房子，那讓人看了，還不得笑話死你兒子。”
“沒錢！”簡母不願意給錢。
別看簡二現在沒有工作，但是簡二還是有上交一些錢。簡母還想著到時候要給女兒多一點的嫁妝，她沒有那麽多錢再給兒子。
“你們是要把錢留著給你女兒當嫁妝嗎？”方母問，“你們家不出錢，我們家出錢，當你兒子是上門女婿嗎？”
“我來出錢。”簡二哥道，“我那邊還有點錢，找人借一些。”
簡二哥怕了，怕自己的孩子真的沒有了。方愛萍不適合跟簡家人住在一起，簡二哥必定要做打算。
只是親媽不願意出錢，這讓簡二哥多少傷到了。
“老二，不是媽不願意給你錢，而是你妹妹都還沒有出嫁。”簡母道，“姑娘家，沒有一點像樣的嫁妝，會被人嗤笑的。她去婆家，會擡不起頭來，別人都會說我們家是賣女兒。”
“你們就是有錢給女兒，沒有錢給兒子。”方母道。
方愛萍那麽能說，也是從方母身上學的，還從沐珍身上學了。方家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低頭，他們必須表現得強勢一點，得讓簡家人知道他們的態度。
七月初，簡二哥和方愛萍從簡家搬出來，他們搬進了同一條街道的另外一處房子。正好那一戶人家要賣房子，簡二哥出錢買下房子，方家還給了一筆錢。
這讓沐珍非常不高興，“別人家的女兒都是給一次嫁妝，你妹妹，是給兩次嫁妝。”
“他們買了房子，兩個孩子也可以過去了。”方愛軍道，“那兩個孩子也不用繼續待在我們這邊，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
“好？都住在一個街道，那兩個孩子還不是三天兩頭過來。你妹妹懷孕了，她會給兩個孩子多做飯？”沐珍稍微想想就知道了。
“簡二手裏頭有錢。”方愛軍道。
“那他們能天天下館子吃飯，不來我們這邊吃飯嗎？”沐珍道。
“不行的話，讓媽過去給他們做飯。”方愛軍道，“他們就不用過來吃飯。”
“你媽過去做飯，家裏的活都扔給我了唄。”沐珍道。
“你真是……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怎麽那麽多麻煩事情。”方愛軍真不明白，自己的妹妹改嫁了，自己的妻子不是應該很開心嗎？
簡雅馨差點弄得方愛萍流產的事情傳開，街道的那些人都覺得這是一件真事，沒有人去懷疑是方愛萍設計簡雅馨的。這世上哪裏有那麽湊巧的事情，張美娟流產一次，方愛萍這一次也差點流產。
流言碎語，不斷傳開。
簡二哥沒有去幫助簡雅馨說話，簡雅馨去跟她二哥解釋，她二哥也不願意聽，她二哥說讓她以後少去他家裏。簡二哥的意思簡雅馨和方愛萍不合，那就少見面，他看著妹妹紅著眼睛，還是有些心疼，可轉頭想到自己的親生孩子差點沒了，他又硬起心腸，他可以沒有妹妹，但不能沒有孩子。
如果簡二哥有沒有的孩子，那麽他定然不可能這麽重視方愛萍的孩子。方愛萍肚子裏的孩子是簡二哥唯一的孩子，簡二哥當然得要緊盯著。
“二哥。”簡雅馨看著她二哥離去的身影，她落淚，為什麽二哥不能理解自己呢？
是，張美娟那一次，是她簡雅馨故意的，可方愛萍這一次，簡雅馨真的不是故意的，她就是想要躲開方愛萍，想要去上課，方愛萍刺激她，她才一時沖動推了方愛萍。
明明二哥以前對她那麽好，二哥還總是悄悄地藏著好吃的給她吃，方愛萍嫁進來就不一樣了。簡雅馨真心覺得張美娟好了，張美娟流產了都不敢對她怎麽樣。
而當張美娟得知簡家的動靜，她暗罵一句：活該！
方愛萍可不是張美娟，人家心狠著呢。張美娟沒有故意跑去簡家嘲笑簡雅馨，她自己現在過的日子不容易，還得重新振作起來。
由於簡二哥搬出去，簡家人對簡雅馨的關註少了一點點，他們沒有見二哥的眼力勁兒，簡雅馨悄悄地跟夜校男同學往來，簡家人也不知道。
七月中旬，天氣炎熱難耐，人走出去沒有多久，身上就開始出汗，有的人衣服很容易濕了。
沐雨就要參加高考了，這麽難受的天氣，待在鄉下還好一些，涼快一點。沐雨要去縣城參加高考，還得要住在縣城幾天，這麽熱的天氣，也不能不洗澡不換衣服，人會餿掉，一身酸臭。
“姐。”沐晴打電話給沐雨，“你到時候把簡單的題目做了，後面大題要是不會，就不用答。”
“還大題，小題都不容易。”沐雨道，“做好心理準備，我估計考不上。”
“沒事，重在參與。”沐晴道，她不能給她姐姐壓力，“能考上，那是幸運，考不上，那也沒有什麽。本來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，放輕松一點。”
沐雨要去參加高考，沐晴比沐雨還要緊張。
沐晴非常希望沐雨能高考回城，這個時候的大學生很值錢，可是她也知道她姐姐說的對。
不是沐晴說題目簡單，題目就簡單，對沐晴很容易的題目，對別人可能就非常難，天塹。
“安心，我不緊張，你也不要緊張。”沐雨道，“明知道最終的結果，還是得要嘗試一下，試過了，才真的死心，知道自己真的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沈默，她姐確實很有自知之明。
“不用擔心，你這幾天不用給我打電話。”沐雨道，“今天都十八號了，明天去縣城住著。”
“好，有事情的話就打電話給我。”沐晴道。
“沒事的。”沐雨道。
掛斷電話後，沐晴看向一旁削蘋果的賀澤華。
“我二姐她……還沒考，就已經說知道最終結果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說實話，你覺得二姐能考上嗎？”賀澤華道。
“……”好了，沐晴承認自己知道二姐多半考不上，就是想著萬一，萬一呢。
“這世上沒有那麽多萬一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嘗試一下，倒也無妨。”
想要嘗試的人太多太多了，那些知青基本都想要參加高考，哪怕他們早已經忘記那些知識點，他們都要盡量學一點，去考一考。很多人都是這個情況，萬一別人考的分數比他們更低呢。
多少人存在這樣的想法，我不行，別人更不行。
這個時候，南城大學的學生早已經結束期末考試，期末成績都出來了。
李茉莉掛了一門《力學》，她這個學期經常去參加社團活動，上課的時候又不認真。李茉莉本身又不擅長物理，等她期末臨時抱佛腳，自然是抱不起來的。
李茉莉在想老師是不是故意為難她，故意讓她掛科的。
於是李茉莉去找輔導員王老師，她覺得她的成績有問題，宿舍的其他兩個人都及格了，怎麽她掛科了呢。
“你為什麽掛科，你自己不清楚嗎？”王老師道，她真的厭煩李茉莉，李茉莉的問題多。
“我要查試卷！”李茉莉堅定地道。
“行，查。”王老師沒有反對，她帶著李茉莉去找《力學》老師查試卷。
試卷裏的一些題目是平時作業做過的，還有一些題目確實有點難度。
李茉莉看到上面很多叉叉，她不可置信，“沐晴的呢？”
沐晴沒有來上課，沐晴的成績能好到哪裏去？
“你看她的。”王老師道，沐晴的試卷被翻出來，滿分的試卷，就是附加題都做了，“她是沒有來上課，但是她知識牢固。”
“她是閉卷考嗎？”李茉莉來了一句。
“她跟你們坐在一起考試的，你說呢？”王老師道，“還是你覺得她提前知道試卷的答案？是不是要她坐在你面前，重新考一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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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都多少歲了, 還要她哥接？”方愛萍道，“我懷孕了，她哥不能陪著我, 反倒是去陪著她，這像話嗎？”
沒等簡二哥開口, 方愛萍就在那邊說了，“媽, 你不能太厚此薄彼, 還是說，你心疼你的女兒，不心疼你的孫女？也是, 你的孫女不是從你的肚皮你生出來的，隔了一層。”
方愛萍故意在簡母的面前說這些話, 就是要讓簡母聽到。
簡母聽到方愛萍說的那些話, 她都要氣瘋了。
“哎喲，哎喲，我頭疼。”簡母道。
“我一個孕婦都沒有說頭疼，你說頭疼, 裝的吧。”方愛萍無情戳穿簡母。
“媽，沒有事情的。”簡雅馨趕緊走到簡母的身邊，“我今天是提前放學，二哥他不知道……”
“別為他說好話, 你提前放學，他就不知道早點去接你嗎？”簡母道。
“媽，二哥不容易。”簡雅馨道, “二嫂說的對，她懷有孩子, 這是二哥期盼已久的孩子，二哥得多顧著二嫂一點。”
簡二哥聽到簡雅馨的話很欣慰，道，“雅馨，這一陣子，讓爸和大哥接你。我先陪陪你二嫂，等她……”
“等我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，孩子還小，你就不用照顧孩子了嗎？”方愛萍打斷簡二哥的話，“孩子不用養，會長大嗎？”
“沒事，二哥，你陪著二嫂。”簡雅馨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。
“進屋，我都餓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這懷孕，就是容易肚子餓。你買的這只烤乳鴿，一點點大，我一下子就吃完了。”
方愛萍故意拿起被包著的烤乳鴿，湊上去，嗅了嗅，“就是這個氣味。”
“先去吃。”簡二哥道。
“等等，你買了多少個？”方愛萍看向簡二哥，簡二哥的手裏還拿著衣服。
“這是外套。”簡二哥道。
方愛萍拿開簡二哥的外套，確實沒有看見第二只乳鴿。但是她去了院子，左右嗅一嗅，很快就在一塊空著的石板下面發現一個被包著的東西，她把東西拿出來，果然是一只烤乳鴿。
簡二哥本來想著他去接簡雅馨的時候，讓簡雅馨直接在路上吃掉烤乳鴿。但是簡雅馨提前回來了，簡二哥只好把提前買好的烤乳鴿帶回來。簡二哥先藏起來一只，想著先讓他妻子吃，等他妻子吃的時候，他悄悄地走出來，再把烤乳鴿給簡雅馨。
“好你個簡二，竟然偷藏烤乳鴿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二哥沒有想到自己都把烤乳鴿藏起來了，方愛萍還能找到。
“別以為你給我一只，你就能把另外一只給你妹妹。”方愛萍道，“這麽小的一只，別說是兩只，就是三只四只，我都能吃得完。”
“……”簡二哥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“你的這點手段，還想瞞過我？”方愛萍是嫁過人的，也藏過東西，她哥也曾經偷藏過東西給她吃。
方愛萍不允許簡二哥對簡雅馨那麽好，“這一只烤乳鴿得要多少錢，不給你的孩子吃，給別人吃，你喪良心啊。”
“趕緊進屋吃。”簡二哥道，“我是想著你吃完了，要是不夠，再給你的。”
“別掩飾了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？”
方愛萍抱著兩只烤乳鴿進自己的房間，她一只翅膀都沒有留給簡雅馨。
“媽，改天，你給雅馨買。”簡二哥看向簡母道，“我……”
“簡二，你還不回來嗎？”方愛萍又探頭，“你要我自己去掰嗎？”
簡二哥無奈，只能先緊著方愛萍，誰讓方愛萍懷著他的孩子。
這些年來，簡二哥沒有孩子，他還被人笑話。好不容易有一個孩子，他一定要讓方愛萍吃好一點，讓方愛萍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，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，都可以，重要的是有一個孩子，親生的孩子。
“媽。”簡雅馨看向簡母。
“大哥大嫂的孩子都沒有鬧著要吃這些東西，小孩子最是嘴饞的，小孩子都能忍得住，大人倒是忍不住，真是可笑。”方愛萍在房間裏故意提高音量，非得讓其他人都能聽到。
早在方愛萍吃燒雞的時候，簡大嫂的兒子就鬧著要吃，簡大嫂摁著自己的兒子。吃吃吃，這是她兒子能吃的麽，沒有瞧見簡雅馨和方愛萍在那邊鬧嗎？
簡大嫂覺得方愛萍真的很勇猛，方愛萍敢光明正大地吃那些餅幹，還敢把吃的藏進房間裏面。而簡大嫂根本不敢那麽做，以前藏過，被發現了，還得挨罵。簡大嫂能做的是帶著孩子出去的時候，悄悄地讓孩子吃，還讓孩子回來不能跟其他人吃。
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，是簡家的孩子，簡大嫂讓孩子吃個東西，都還得悄悄摸摸，搞得跟小偷似的。
方愛萍跟簡雅馨鬧，三天兩頭的鬧，兩個人沒有湊在一起還好，一湊在一起，方愛萍就在那邊說。簡雅馨在那邊裝委屈，簡母說方愛萍都沒有用。
簡大哥和簡父到底是男人，他們不好多去說方愛萍。簡大哥只能找簡二哥，他讓二弟跟著他去外頭，趁著方愛萍去娘家的時候，他們兩兄弟好好說一說。
兩個人在公園的角落站著，沒回家，也不是在街道上，為的就是防止被方愛萍偷聽去。
“二弟，你最近是怎麽了，那麽對待雅馨。”簡大哥道，“那是我們有血緣關系的親妹妹，你不能對她好一點嗎？一次兩次的，你讓雅馨吃空氣嗎？”
“大哥，愛萍懷了我的孩子。”簡二哥解釋，“我……”
“孩子，孩子，你就知道孩子。”簡大哥道，“我們家缺這個孩子嗎？”
“你不缺這個孩子，你二弟缺啊！”方愛萍的聲音突然冒出來。
方愛萍在娘家的時候，她看到簡二哥和簡大哥的聲音，她眼珠子一轉，就猜測這兩個人有事情。方愛萍悄悄地跟著，這不，她聽到了簡大哥跟簡二哥的對話。
“大哥，你太不是人了吧，你自己都已經有了孩子，卻要這麽對待我男人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不心疼他，心疼你妹妹，我還心疼他呢。”
“愛萍。”簡二哥沒有想到方愛萍在這個時候過來。
“簡二，你要是個男人，就勇敢一點。”方愛萍道，“別總是被他們欺負。他們現在壓著你欺負，以後就要欺負你的孩子。”
“二弟妹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簡大哥皺眉，“你們……”
“你就是這個意思，當我沒有耳朵嗎？我聽得到。”方愛萍看向她男人，“你還想不明白嗎？他們只想趴在你的身上吸血，根本沒有想過你過得怎麽樣。你最好是沒有孩子，那你就更能一心一意為你的妹妹了。你大哥還能空出時間多帶帶他的孩子，我瞧著這侄子也長了挺多肉的，大哥，你們悄悄地帶他去吃肉嗎？”
“話說八道！”簡大哥板著臉。
“在家吃那麽一點東西，孩子能長得這麽好嗎？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們自己把孩子照顧得那麽好，還想讓我們虧待孩子。”
簡大哥知道簡大嫂有悄悄地投餵孩子，他沒有說話，簡母也沒有多說。簡大嫂的孩子到底是簡母的第一個孫子，簡母沒有對孫子太過分。
“一大家子，可勁兒地欺負我男人。告訴你們，我不是張美娟那個傻瓜就只知道任由你們欺負。”方愛萍道，“我會反抗的。”
“簡二，你瞧瞧她，成天這個樣子，是我們欺負她嗎？是她……”
“是我欺負你們。”方愛萍翻白眼，“我大著肚子怎麽欺負你們了，是把你們的東西搶來吃了，還是讓你們做什麽了？當著我的面都敢冤枉我，私底下，還不知道你們怎麽汙蔑我的。簡二，你大哥說讓你看看我，我說你才應該好好看看他們這些人，他們是不是就知道欺負你。”
“不可理喻。”簡大哥道。
“對，我不可理喻，你可以了唄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大哥看向簡二哥，簡二哥沈默。簡大哥氣得直接離開，走了幾步，他又轉頭對簡二哥說，“簡二，別怪我沒有提醒你，你再這樣下去，遲早要失去妹妹的。”
“哦，他再跟以前那樣，失去的就是妻子和孩子。”方愛萍道，“簡雅馨能跟她二哥生活一輩子嗎？能養著她二哥一輩子嗎？還不是得靠著她二哥的孩子給她二哥養老。你們不會想著讓我男人等我生了孩子，就讓他踹了我吧，天哪，都什麽年底了，還有人要去母留子啊。”
簡大哥趕緊走，他生怕公園裏的人都被方愛萍嚷嚷過來了。
“簡二，看著一點，你是有妻子孩子的人，別被他們欺負。”方愛萍道。
簡二哥不是一個會任由自己被欺負的人，他就是從小到大都寵著妹妹，都已經寵成習慣了。冷不丁，他看到方愛萍那麽護著自己的舉動，心裏感覺很不錯，他確實應該對自己的孩子好一點。
不遠處，沐晴和賀澤華站在那邊，他們傍晚出來散散步。他們想著他們經常去南城大學，幹脆來附近的公園走一走，誰能想到就遇見了方愛萍跟簡家人在這邊吵吵嚷嚷的。
真是孽緣！
沐晴正準備拉著賀澤華一起走，方愛萍瞧見她了。
方愛萍沒有走到沐晴的面前，她就是死死地抓著自己男人的手，她的男人為了簡雅馨被拘留過一次，不能再有第二次。
“別過去。”方愛萍小聲湊在簡二哥的耳朵旁邊道，“別以為就你們妹妹有你們護著，人家沐晴有對象了，她也有人護著。”
“沒有過去。”簡二哥被拘留過，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不足以對抗沐晴背後的人。
“不是我要說你，你看我嫂子，看看我嫂子爸媽那些人，他們都沒有再跑到沐晴的面前。”方愛萍道，“你呢，你跟沐晴有什麽仇什麽怨，為了簡雅馨，你總是去折騰這些，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。”
方愛萍不可能讓簡二哥去沐晴的面前道歉，她知道簡二哥不可能過去。方愛萍就是要讓簡二哥不再繼續去為難沐晴，沐晴沒有那麽好為難。
沐晴見方愛萍沒有沖過來，她跟賀澤華先走去別處。
方愛萍不傻，沐晴跟沐珍沒有走進，她方愛萍跟沐晴還能有什麽關系，以前還算是街坊鄰居，現在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。方愛萍湊上去，再讓人嘲諷幾句嗎？
沐家那些人，有幾個是省油的燈，方愛萍不想給自己惹麻煩。
這一個公園有一個湖，湖裏種植著荷花，這個時候荷花正在盛開。湖邊的荷花都被人采走了，空空的，倒是人伸手夠不到的地方還有荷花。
一個小男孩還想著去摘荷花，摘最靠近路邊的花骨朵兒。可是花沒有摘到，孩子掉進湖裏了。
賀澤華沒有沖過去，荷花池塘，不是很深。賀澤華來過這裏，還曾經拿著竹子丈量過湖邊的水深，還看過其他人直接走下去。那個男孩子身高有一米多，不至於被湖水淹了。
果然，那個小男孩很快就爬起來了，渾身泥濘，頭發上都沾染了一些淤泥。小男孩幹脆走了兩步，摘了兩朵荷花才上來。
公園的工作人員瞧見小男孩的舉動，在那邊罵罵咧咧，“要死啦，荷花都要被你們給摘完了。”
那個小男孩朝著沐晴跟賀澤華的方向跑過來，小男孩越過沐晴，又後退兩步，他把一枝荷花遞給沐晴，“姐姐，送給你。”
沐晴的手比大腦更快反應，她想著拒絕，可是她的手卻接過了荷花。等沐晴要把荷花給小男孩的時候，小男孩已經跑了。
“你們怎麽能讓一個孩子去采摘荷花呢？”工作人員走過來，他沒有追著小男孩去罵，倒是說起了沐晴和賀澤華。
“不是我們讓他摘的。”賀澤華解釋。
“不是你們，他自己去摘的嗎？”工作人員道，“年輕人，你們談對象，自己去摘……不對，不能摘，你們看看，路邊的荷花都被摘了，別人要看都不能看。”
“他跟我們沒有關系。”沐晴又道。
“你們給他幾塊糖果，幾分錢，他弄成這個樣子，回去還得要洗好久呢。”工作人員不相信賀澤華和沐晴說的話，他又不是沒有看到小情侶去摘花的，也有小情侶讓別人去摘，“別以為你們的舉動能逃過我的火眼金睛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幹脆不說了。
“花，沒收了，你們下一次別再這樣了。”工作人員把花拿走了。
沐晴轉頭看向賀澤華，“他真能說。”
“挨批了，花也沒了。”賀澤華感慨。
“是該沒收花的。”沐晴道，“要是不沒收，下一次，大家都讓別人去采了。不對，我們沒有讓別人去采。”
被工作人員說了好一會兒，沐晴差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找人去采花了。
“可能今天的運氣不是很好。”賀澤華道，“我剛剛想要多解釋幾句，你還不讓我解釋。”
賀澤華當時感覺到沐晴用力抓著自己的手，她不讓他說，他就沒有說了。
“又不用罰款，我們說了，他也不信，讓他說兩句。”沐晴道，“他們也不容易，就這麽一兩個人盯著這麽大的湖。估計他們也是氣瘋了，瞧見太多的不良現象，這才會誤會。”
也怪自己剛剛伸手去接了小男孩遞過來的荷花，沐晴當時真的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要不，我們還是回去，今天不適合在這邊散步。”沐晴道，“別等一會兒又遇上別的事情。”
“回去。”賀澤華道。
賀澤華只覺得可惜，他們明明還能多走走，現在就只能回去。沐晴想著回去洗澡，再看看書，早點睡覺，就不出去繼續散步。
這個年代，大家沒有用空調，加上城市沒有那麽大，樹木也多，傍晚也不算是特別熱。晚上有電風扇扇一扇，也能過得去。
關於顧默未婚妻的事情，研究所的人已經知道，那是顧母自作主張。顧默根本沒有未婚妻，那個姑娘只是顧默的鄰居。
倒不是顧默不斷去跟解釋的，而是他跟林傑說，林傑又去跟別人說。顧默知道林傑交友廣闊，還知道林傑這張嘴會多說幾句，顧默故意跟林傑說，為的就是讓林傑把消息散步出去。
其實，顧默完全可以不用去解釋，也不用讓林傑解釋，他又沒有找對象。放在以前，顧默都不多管的，而這一次，他還是設法解釋了。
這不，當沐晴和宋蕓中午一塊兒去食堂吃飯的時候，宋蕓還說起顧默的事情。
“顧默這不算什麽，以前還有千裏嫁夫的。婆家人找媒人說親，人說到了，就讓女的自己坐車過去的。”宋蕓道，“兩個人之前壓根沒有見過面，這樣都能成。”
“很神奇。”沐晴點頭，她還看過相關的年代文小說，曾經還在網上搜索過，還真有這樣的事情，小說總是不如現實生活精彩。小說還需要一定的邏輯，而現實有時候根本不需要邏輯。
“他的歲數比你還要大，都快三十了，也難怪他家裏著急。”宋蕓道，“做我們這個行業的，不說遠的，等到九月，我們去基地待上幾個月，這時間不就是嘩地一下子過去。遠離熱鬧的人區，遠離家人……”
“你要回去看看孩子嗎？”沐晴還記得宋蕓有一個兒子，“回去看看，再去基地。”
“等看情況。”宋蕓道，“時間緊，沒有那個時間，就不去了。”
“之前，聽你說，過來這個研究所的時候，就已經沒有回家。”沐晴道，“還是得回家看一看，總是不回去，孩子都不記得你的長相了。”
“還真別說，我以前回去的時候，他還真認不出我。”宋蕓道，“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“孩子會羨慕別人的爸爸媽媽在身邊。”沐晴道。
“是會羨慕。”宋蕓道，“怎麽，怕你以後有孩子，照顧不了孩子？我們照顧不了，家裏有人照顧。沒有規定說，只能讓女人照顧孩子，男人不能照顧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點頭，“會有其他矛盾嗎？”
“有的，哪裏可能沒有。”宋蕓道，“我婆家人希望我換崗，別繼續做研究。我沒有放棄。”
宋蕓跟她丈夫的感情不是特別深厚，甚至因為她經常待在研究所，兩個人的感情很平淡，甚至有些疏遠。宋蕓有時候都在想她男人是不是想要跟她離婚，她回去的時間短，男人沒有說，她也沒有說。
“我們女人也有追求自己夢想的權利。”宋蕓道，“有多女人都選擇犧牲自己，讓丈夫去發光發熱。我不想被掩埋在沙子之下，我想要站起來，即便我不是最為突出的那一個。”
“不怕孩子以後說你嗎？”沐晴問。
“不怕，孩子不跟我親就不跟我親，怕什麽。大不了，當自己沒有生過這一個孩子。”宋蕓道，“孩子不是女人的全部，婚姻也不是女人必不可少的東西。”
沐晴只覺得宋蕓說得非常好，“有所失，有所得。”
“我們不都是這樣，走上這一條路，就已經確定自己要失去什麽。”宋蕓道，“怕失去，就不繼續走這一條路，以後只會後悔。後悔沒有用，只會讓人處於內心煎熬之中。”
“有放幾天假。”沐晴道，“回去看看。”
沐晴還是能感受到宋蕓對孩子的思念，宋蕓把孩子玩過的舊玩具放在辦公室視線所及的地方。宋蕓沒有天天去說孩子，偶爾說起來，經常都是說一些重覆的話，這說明宋蕓跟孩子很少見面，宋跟孩子在一起的記憶只有那麽一點點。
“你呢，都領證結婚了，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？”宋蕓問。
“我們分房睡。”沐晴道，“等明年回來之後，再做打算。”
“瞧你，也是想著盡快把工作做好。”宋蕓道，“還說我回去看看，你也不容易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覺得自己還挺好的，一切都規劃得好好的，“我丈夫就在研究所旁邊住著，我以後也在這個研究所工作。”
“你這麽優秀，總有被借調的時候。”宋蕓道，“所裏多少人喜歡讓你過去研究研究，你的想法還真有用。”
只是因為我多了一世，沐晴在心裏補充。
下班後，沐晴跟賀澤華坐在一起吃晚餐，她說起宋蕓的事情。
“孩子都不記得她的。”沐晴道。
“沒有照片嗎？”賀澤華問，“讓孩子多看看照片。”
“不是很清楚。”沐晴道，“她的家沒有在這邊，背井離鄉，見孩子難。”
“這個沒有辦法，你們工作性質就是這樣。你看，你是住在研究所附近，但是你還要去基地，一去幾個月。”賀澤華道，“跟他們比起來，你還算是好的，我們還能經常見面。”
“是。”沐晴非常認可這一個說法，“我們大學物理方面還是很強的，航天方面也會很強。”
“是，是會很強。”賀澤華附和，“姨父強，你也強。”
“不用誇我。”沐晴有點不好意思，自己說這些話，不是為了讓賀澤華誇讚自己。
大晚上的，方家人被驚動，方愛萍住院了，醫生說孕婦受到驚嚇動了胎氣。這還了得，方家人當然抓著簡家的人質問。
“我好好的閨女嫁到你們家，你們就是這麽對她的？”
“張美娟生不下孩子，我看也不是她的問題，都說是被你閨女給撞的。我原本還不大相信，現在是信了。”
“你們要讓你們二兒子絕後，你們自己跟他說去，他要是不要孩子，我讓我閨女直接打掉孩子。”
……
方母十分氣憤，她心疼方愛萍。方愛軍和方父都站在方母的身邊，沐珍沒有過來醫院。沐珍得在家裏照顧幾個孩子，總不能所有人都跑到醫院來。
沐珍不相信方愛萍會把她自己折騰到流產的地步，方愛萍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。
實際上，方愛萍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，她是故意的。簡二哥心疼簡雅馨那麽多年，方愛萍說幾句話，不可能讓簡二哥就此不心疼簡雅馨。
方愛萍故意裝的，她要讓簡二哥知道，簡雅馨就是不想讓簡二哥擁有孩子。張美娟肚子裏的孩子是簡雅馨弄掉的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也要被簡雅馨弄掉。
“為了你們的女兒，你們就要讓你們兒子絕後，你們真是狠心。”方母道，“也是，你們不只有一個兒子，你們大兒子都有了孩子，你們二兒子有沒有孩子都好，你們壓根不在乎。”
簡二哥紅著眼睛，他真沒有想到簡雅馨還會對方愛萍動手。第一次，可以說是簡雅馨不小心撞到張美娟的，這一次呢，總不能也是不小心的？
當時，簡二哥在現場，他親眼看到簡雅馨推了一下方愛萍。然後，方愛萍嚷嚷著肚子疼，他們就來醫院了。
簡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，只能幹巴巴地道，“親家母，你別亂說，雅馨只是要出去上課，這才讓你女兒讓開路，你女兒擋著路了。”
“我女兒是站在你們的家門口了嗎？”方母道，“就算是家門口，你們家的家門有那麽小嗎？只能我女兒一個人站在那邊，其他人側著身子就不能過去了？你女兒是一個肥婆嗎？”
簡母臉色陰沈，方母說話是越來越難看。簡母看向自己的二兒子，她想讓二兒子說一說。
“老二。”簡母開口。
“……”簡二哥沒有說話，這是他盼了很多年的孩子。
“老二！”簡母見二兒子一直沒有開口說話，她又叫了一聲，“你說話啊，老二。”
“媽，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。”簡二哥懇求道，“我就要這麽一個孩子，還不行嗎？”
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是你妹妹的錯？”簡母問。
“……”簡二哥不想去說簡雅馨的事情，他內心已經產生動搖，或許他妻子說的話是對的。
簡雅馨被家裏人寵壞了，她只想著她自己被寵著，不想家裏再出現一個女孩，她怕不能跟以前那樣得寵，她就要讓方愛萍不能生下孩子。
懷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，此刻，這一顆種子正在生根發芽。
簡母瞧見簡二哥這一副表情，她明白了，二兒子相信方家人說的話。
“我把話放在這裏，這一件事情不怪你妹妹，她也被嚇著了。”簡母道，“要不是方愛萍那麽軸，非得攔路，也沒有今天這一件事情。”
“那你們就分家。”方母道，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一直被簡家人欺負，“簡二，你以前上交的工資，總得要分出來，你妻子生孩子，不能沒有錢。”
“分家？”簡母不可置信地看著方母。
“對，分家。”方母道，“我們兩家湊點錢，給小兩口買一套房子。總不能讓你兒子住去我前頭女婿的房子，那讓人看了，還不得笑話死你兒子。”
“沒錢！”簡母不願意給錢。
別看簡二現在沒有工作，但是簡二還是有上交一些錢。簡母還想著到時候要給女兒多一點的嫁妝，她沒有那麽多錢再給兒子。
“你們是要把錢留著給你女兒當嫁妝嗎？”方母問，“你們家不出錢，我們家出錢，當你兒子是上門女婿嗎？”
“我來出錢。”簡二哥道，“我那邊還有點錢，找人借一些。”
簡二哥怕了，怕自己的孩子真的沒有了。方愛萍不適合跟簡家人住在一起，簡二哥必定要做打算。
只是親媽不願意出錢，這讓簡二哥多少傷到了。
“老二，不是媽不願意給你錢，而是你妹妹都還沒有出嫁。”簡母道，“姑娘家，沒有一點像樣的嫁妝，會被人嗤笑的。她去婆家，會擡不起頭來，別人都會說我們家是賣女兒。”
“你們就是有錢給女兒，沒有錢給兒子。”方母道。
方愛萍那麽能說，也是從方母身上學的，還從沐珍身上學了。方家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低頭，他們必須表現得強勢一點，得讓簡家人知道他們的態度。
七月初，簡二哥和方愛萍從簡家搬出來，他們搬進了同一條街道的另外一處房子。正好那一戶人家要賣房子，簡二哥出錢買下房子，方家還給了一筆錢。
這讓沐珍非常不高興，“別人家的女兒都是給一次嫁妝，你妹妹，是給兩次嫁妝。”
“他們買了房子，兩個孩子也可以過去了。”方愛軍道，“那兩個孩子也不用繼續待在我們這邊，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
“好？都住在一個街道，那兩個孩子還不是三天兩頭過來。你妹妹懷孕了，她會給兩個孩子多做飯？”沐珍稍微想想就知道了。
“簡二手裏頭有錢。”方愛軍道。
“那他們能天天下館子吃飯，不來我們這邊吃飯嗎？”沐珍道。
“不行的話，讓媽過去給他們做飯。”方愛軍道，“他們就不用過來吃飯。”
“你媽過去做飯，家裏的活都扔給我了唄。”沐珍道。
“你真是……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怎麽那麽多麻煩事情。”方愛軍真不明白，自己的妹妹改嫁了，自己的妻子不是應該很開心嗎？
簡雅馨差點弄得方愛萍流產的事情傳開，街道的那些人都覺得這是一件真事，沒有人去懷疑是方愛萍設計簡雅馨的。這世上哪裏有那麽湊巧的事情，張美娟流產一次，方愛萍這一次也差點流產。
流言碎語，不斷傳開。
簡二哥沒有去幫助簡雅馨說話，簡雅馨去跟她二哥解釋，她二哥也不願意聽，她二哥說讓她以後少去他家裏。簡二哥的意思簡雅馨和方愛萍不合，那就少見面，他看著妹妹紅著眼睛，還是有些心疼，可轉頭想到自己的親生孩子差點沒了，他又硬起心腸，他可以沒有妹妹，但不能沒有孩子。
如果簡二哥有沒有的孩子，那麽他定然不可能這麽重視方愛萍的孩子。方愛萍肚子裏的孩子是簡二哥唯一的孩子，簡二哥當然得要緊盯著。
“二哥。”簡雅馨看著她二哥離去的身影，她落淚，為什麽二哥不能理解自己呢？
是，張美娟那一次，是她簡雅馨故意的，可方愛萍這一次，簡雅馨真的不是故意的，她就是想要躲開方愛萍，想要去上課，方愛萍刺激她，她才一時沖動推了方愛萍。
明明二哥以前對她那麽好，二哥還總是悄悄地藏著好吃的給她吃，方愛萍嫁進來就不一樣了。簡雅馨真心覺得張美娟好了，張美娟流產了都不敢對她怎麽樣。
而當張美娟得知簡家的動靜，她暗罵一句：活該！
方愛萍可不是張美娟，人家心狠著呢。張美娟沒有故意跑去簡家嘲笑簡雅馨，她自己現在過的日子不容易，還得重新振作起來。
由於簡二哥搬出去，簡家人對簡雅馨的關註少了一點點，他們沒有見二哥的眼力勁兒，簡雅馨悄悄地跟夜校男同學往來，簡家人也不知道。
七月中旬，天氣炎熱難耐，人走出去沒有多久，身上就開始出汗，有的人衣服很容易濕了。
沐雨就要參加高考了，這麽難受的天氣，待在鄉下還好一些，涼快一點。沐雨要去縣城參加高考，還得要住在縣城幾天，這麽熱的天氣，也不能不洗澡不換衣服，人會餿掉，一身酸臭。
“姐。”沐晴打電話給沐雨，“你到時候把簡單的題目做了，後面大題要是不會，就不用答。”
“還大題，小題都不容易。”沐雨道，“做好心理準備，我估計考不上。”
“沒事，重在參與。”沐晴道，她不能給她姐姐壓力，“能考上，那是幸運，考不上，那也沒有什麽。本來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，放輕松一點。”
沐雨要去參加高考，沐晴比沐雨還要緊張。
沐晴非常希望沐雨能高考回城，這個時候的大學生很值錢，可是她也知道她姐姐說的對。
不是沐晴說題目簡單，題目就簡單，對沐晴很容易的題目，對別人可能就非常難，天塹。
“安心，我不緊張，你也不要緊張。”沐雨道，“明知道最終的結果，還是得要嘗試一下，試過了，才真的死心，知道自己真的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沐晴沈默，她姐確實很有自知之明。
“不用擔心，你這幾天不用給我打電話。”沐雨道，“今天都十八號了，明天去縣城住著。”
“好，有事情的話就打電話給我。”沐晴道。
“沒事的。”沐雨道。
掛斷電話後，沐晴看向一旁削蘋果的賀澤華。
“我二姐她……還沒考，就已經說知道最終結果了。”沐晴道。
“說實話，你覺得二姐能考上嗎？”賀澤華道。
“……”好了，沐晴承認自己知道二姐多半考不上，就是想著萬一，萬一呢。
“這世上沒有那麽多萬一。”賀澤華道，“嘗試一下，倒也無妨。”
想要嘗試的人太多太多了，那些知青基本都想要參加高考，哪怕他們早已經忘記那些知識點，他們都要盡量學一點，去考一考。很多人都是這個情況，萬一別人考的分數比他們更低呢。
多少人存在這樣的想法，我不行，別人更不行。
這個時候，南城大學的學生早已經結束期末考試，期末成績都出來了。
李茉莉掛了一門《力學》，她這個學期經常去參加社團活動，上課的時候又不認真。李茉莉本身又不擅長物理，等她期末臨時抱佛腳，自然是抱不起來的。
李茉莉在想老師是不是故意為難她，故意讓她掛科的。
於是李茉莉去找輔導員王老師，她覺得她的成績有問題，宿舍的其他兩個人都及格了，怎麽她掛科了呢。
“你為什麽掛科，你自己不清楚嗎？”王老師道，她真的厭煩李茉莉，李茉莉的問題多。
“我要查試卷！”李茉莉堅定地道。
“行，查。”王老師沒有反對，她帶著李茉莉去找《力學》老師查試卷。
試卷裏的一些題目是平時作業做過的，還有一些題目確實有點難度。
李茉莉看到上面很多叉叉，她不可置信，“沐晴的呢？”
沐晴沒有來上課，沐晴的成績能好到哪裏去？
“你看她的。”王老師道，沐晴的試卷被翻出來，滿分的試卷，就是附加題都做了，“她是沒有來上課，但是她知識牢固。”
“她是閉卷考嗎？”李茉莉來了一句。
“她跟你們坐在一起考試的，你說呢？”王老師道，“還是你覺得她提前知道試卷的答案？是不是要她坐在你面前，重新考一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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